我可能爱疯骸纲了,嗑药党死了(双关语

Mai dire Addio 不与你告别



 



 

印象歌:


 

Ma come puoi lasciarmi


 



 



 

*270假死前


 

*原著向

*谢谢他们可以相遇,诠释了我心中最美好的关系



—————


 



 

沢田纲吉有很长一段日子没见过六道骸了,他没去数过,也没去用笔圈出日历,他抬头看诺大的房子,意大利的老建筑,繁复的装饰多,密密麻麻地感觉整个空间没一个空隙,可他张望一圈,他是没有日历的。


 



 

他之所以有了“很长一段日子”这个模糊的时间界限是因为他已经有点拿不准上次见六道骸借着库洛姆.骷髅的身体在彭格列老宅里大摇大摆,并且公然挑衅守护者是去年的冬天还是前年的秋天。
 




 



 

沢田纲吉自然拿他没办法,六道骸难得回来一次,惹起的风波说透了也不过是些孩子气的东西,像是和脾气不大好的左右手发生口角,气得狱寺隼人差点毁了沢田纲吉在巴勒莫的房子。


 



 

他赶到的时候,会客室的墙纸烧了一个窟窿眼,沢田纲吉上个月购置的宴席长桌上全都是六道骸三叉戟挂花的痕迹还有烧焦被炭化的桌角。沢田纲吉面无表情环顾一周,要说心情没有波动是不可能的,狱寺隼人见他出现自然不会闲着,一条条列出六道骸的罪状,语气有多义愤填膺,六道骸的表情就越事不关己。


 



 

狱寺隼人的控告自然是希望他亲爱的首领能出面遏制住六道骸的嚣张气焰,他转过脸却没了话音。


 



 

沢田纲吉对上六道骸的眼神,他们站的有些距离,中间隔着人,却好像谁都没有成为他们间的阻碍,狱寺隼人便是这个时候失了语言。


 



 

他没见过沢田纲吉如此看过一个人,他想找个词语来形容时,沢田纲吉对着六道骸的方向笑了出来,他们之间似是进行了一场旁人无法理解的秘密博弈。接着他的首领侧过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啦狱寺君,东西坏了可以再买,和气最重要。


 



 

“可是十代目…”


 



 

沢田纲吉自是与六道骸有了眼神交流便再没有一刻去过其他地方,狱寺隼人满腔要抱怨关于这位雾守的话都没了地方安放,是了,是专注,那是一瞬间意识到某种事情,是无法言说,藏于两人眼里却再也无法躲藏的情愫。他不禁皱眉,狠狠叱了一声。


 



 



 



 



 



 

“你啊,你到底去急狱寺什么了?”


 



 

六道骸顺势把头倒在沢田纲吉的腿上,“描述了一下我们的关系,事实而已,你的忠犬承受能力是越来越差了。”


 



 

“你…!”一时被梗得说不出话,沢田纲吉抬起手想狠狠敲躺在那里怡然自得的脑袋,又觉着几分好笑,伸手捏住了六道骸的鼻子,“你怎么这么幼稚。”


 



 

他和六道骸,从来没和对方说过什么告白,只因为一种不必言说共享同一个灵魂的默契,沢田纲吉意识到那份感情的意义以后,所有他困惑的关于六道骸的事情都变得理所当然。


 



 

那是沢田纲吉继承彭格列没多久的时候,似乎黑手党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要背负着沉重和痛苦,他有大家,还有六道骸,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


 



 

连着要把六道骸从那个坚不可摧的残酷牢笼里拯救出来这件事好像也变得明朗,沢田纲吉眼看着的未来连一丝阴影都没有。


 



 

本来是该这样的。


 



 



 



 

事情按照沢田纲吉的预想,此时此刻他们应该坐在某个橄榄园里躲懒,他可以在六道骸小憩的时候悄悄握上他的手,他的手温度可能比他的低些,指尖却比他长,他这样在脑海里构想过无数次,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鼻尖上都是青橄榄的味道。


 



 

可沢田纲吉现在一个人坐在老宅的落地窗前,他转脸看了右边空空如也的座椅,“下雨了。”他自言自语道。


 



 

六道骸对于别人来说早就没有音信了,在五年前那次失败的逃狱以后。再没有人看见雾之守护者出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角落,似乎这个人仅仅是只留在复仇者监狱中的一个傀儡。


 



 

关于那次越狱,沢田纲吉不仅是知情者且还是主谋,彭格列十代首领不可以因为一个人将家族放在和复仇者对峙的位置上,可是沢田纲吉却可以行自己的意愿,救他想要见的那个人。他花了将近两年,结果却还是因为一念之差,所有幻想的未来都落了空。


 



 

噩耗像一颗沉重的钉子,把沢田纲吉死死地压垮在地上,他的视线像万花筒,混乱又迷离,耳旁有人不断地来报,


 

“雾之守护者…”


 

“越狱……”


 



 

“监狱方…”


 

“………将进一步对六道骸的精神监视”


 

“警告…彭格列……”


 



 

沢田纲吉眼前越来越黑,他在想是不是因为自己过于天真才疏忽了什么,是不是自己又害了他一次,那瞬间旧的伤疤撕开一条口,迸发出的鲜血在提醒他六道骸遭难的所有都是因他而起。


 



 

接踵而至的问题让沢田纲吉不可开交,像是彭格列因为六道骸与复仇者交恶,还不如放弃六道骸。他强硬地拒绝,他得撑起他最后的躯壳,为六道骸的未来抗争才是。


 



 

可沢田纲吉一个人的时候,天天都盯老宅里的吊灯出神,脑子放空,因为他根本不敢想别的,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醒来,好像他身体里有一半的被抽走了。沢田纲吉在一个崖边走路,他快掉下去了,可是他还是没见过越狱失败后的六道骸。


 



 



 

两人再次相会于梦中,是越狱失败的第五天。


 



 

那不是沢田纲吉第一次见到地底下的水牢,可那种冲击到心脏都要痛到坏掉的感觉还是不可抑制的折磨着他,悬在空中的水箱,迷宫似的把沢田纲吉团团围住,他分明不在水中,却跟溺在里面一样踹不过气,仅仅如此而已,他已经这般不适了。


 

 可六道骸呢,那么多年了,他还在这里,沢田纲吉的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还是没能把他从这里救出来。”


 



 

那个念头,像一把尖锐的利刃,每想一次就狠狠地划在沢田纲吉的身上,疼地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在水牢里挣扎着跑起来,喘气的声音也渐渐变成呜咽,和背景混在一起。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六道骸出现在他眼前,沢田纲吉全身都失去了力气,踉跄地往六道骸的方向倒去,他终于拥抱住那个人,一瞬间所有的感知都被唤醒。沾着水汽的皮肤,不管拥得再久也升不高的体温,但这一切丝毫不能缓解沢田纲吉的痛楚。


 



 

“若不是万不得已想要见你,我不会让你看到这个地方。”六道骸侧脸贴着沢田纲吉的耳朵,他的声音很轻,每个字都说得很慢,他想安抚沢田纲吉。


 

六道骸拉开一点距离注视对方的眼睛,他的右眼蒙着纱布,还是遮不住隐约透出的青筋。他捧住沢田纲吉的脸,有些无奈,“抱歉,目前还是不能真正地站在你面前。”


 



 

沢田纲吉愣神在原地,随即抓住六道骸的手,声音沙哑,“为什么?为什么骸要道歉?”他突然不敢直视六道骸,埋下头,“是我,都是我,这一切,骸之所以这样,都是…”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那个时候你只有一种正确的选择而已。”


 



 

“骸为什么要那么温柔呢?应该要怨恨我才是,这种牢笼…”


 



 

六道骸额头抵上沢田纲吉,他们在彼此眼中看着自己,这一刻他们就是对方的,是一体的。


 

“牢笼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在遇见你之前的每一日,所见的世界都是漆黑的。睁开眼是痛苦,闭上眼是绝望,身在何处不是牢笼呢?


 



 

我曾经是玩笑一样地问过


 

「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你还记得?”


 



 

沢田纲吉眼前似乎模糊的有了小树林,阳光婆娑,只有六道骸的样子是清晰的,他自然记得。


 



 

六道骸吻过他的额间,“你已经做到了。”


 



 



 



 

那一日之后,他的生活像有了一个没有预兆的转折,所有的事都朝着和他期待的方向背道而驰,他不再悠闲地烦恼生活中的琐事,他也没有机会再周旋在照顾蓝波一平这样的日常工作里,孩子们像被现实追逐着,待沢田纲吉再停下来看蓝波的时候,那个曾经每日每夜吵闹不休的孩子,竟已经长成了他记忆中那个英俊的少年模样,却因为周遭措手不及的变化,时不时皱着眉头。


 



 

这三年有太多生离死别,沢田纲吉甚至不敢停下来或是回头为谁哀悼;他只有一股脑地往前冲,麻痹自己临近崩溃的情绪。


 



 

山本的父亲,可乐尼洛,还有他身边一个17岁的孩子。那孩子叫Ridolfo,平时做事有些傻,被狱寺训两句的时候总笑呵呵的,爱跟沢田纲吉说他喜欢的姑娘。


 

「首领!我的Yvette总和我吵个不停,可我现在可真是想她。」


 

沢田纲吉看过那姑娘的照片,黑色的头发,小圆脸,两只眼睛像地中海里的宝石,闪闪的,「她很漂亮」沢田纲吉笑着说。


 

Ridolfo不好意思地抓了下脸,「首领您有心爱的人吗?」


 

「有的。」


 



 

沢田纲吉眼前闪过一个短暂的画面,六道骸的侧脸隐在彭格列老宅的大书架里,他念道,“你是谁?在我的梦里,我常常见到你,这远在我们相遇之前…”


 



 

“你在看什么?”


 



 

“叶普盖尼奥涅金,俄国人的诗。”


 



 

他有些恍惚了,仿佛六道骸现在就在面前一样触手可及。「可我见不到他。」


 



 



 



 

Ridolfo是在佩拉杰的一晚离开沢田纲吉的,一个自称是神的男人说要改革世界,他面带笑容地屠杀了几乎所有那日在佩拉杰的黑手党人。


 



 

沢田纲吉还是活了下来。


 



 

那个孩子,挡在沢田纲吉面前,转头让他当心,接下来的一切在他的眼里都缓慢了下来。飞溅出来的血液,奔出枪口的子弹,还有Ridolfo,他一点点地往下坠,那么快那么慢,沢田纲吉想拉他一把都来不及,原来他的力量是如此的脆弱,竟连一个孩子都保不住。


 



 

那一瞬间生命是怎么从他手中消失的,那个孩子,嘴里已经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颤抖着举起手放到血濡湿的衬衫口袋处,便再没有力气继续。


 

那个过程很短,沢田纲吉还未反应过来。在他面前日夜笑着的人已经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他沉默着握着Ridolfo的手,从口袋处抽出一张照片,黑色的头发,小圆脸,他僵成了一尊不再苏醒的石像,又或许是沢田纲吉终是被背负的罪孽和不安压垮了。


 



 

他被照片一角刺到才恢复一些神智,可他根本不敢再次细看那个姑娘闪烁的眼睛,这是他亏欠Ridolfo的亏欠这个还在等待的姑娘


 

“米露菲奥雷…白兰杰索…”沢田纲吉头一次念出了这个名字。


 



 



 

往后的日子是没止境的一场梦魇,死亡接踵而至,把沢田纲吉逼到一个狭隘的墙角,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呼吸。


 



 

时间缓慢又急转地到了秋天,他开始察觉到有点冷才发现已经是九月底了,一阵寒意爬到沢田纲吉的背脊,抓着他不放,他开始心慌,却说不上是为什么,身边传情报的手下慌了脚步打开门,


 

“首领……


 



 

有传言雾之守护者在与米露菲奥雷的基希尼亚中败北…”


 



 

沢田纲吉此时做不出任何动作,他隔了很久,或许是五分钟或许只有十秒,他不知道,他只晓得时间都停了,在一瞬间甚至开始不记得六道骸是谁。


 



 

默了以后只是缓缓地重复,“……传言”


 



 

“是…传言,可是从基希尼亚那里亲自传出。”


 



 

他仿佛已经置身事外听不见别人说什么,他念了一次六道骸的名字,“mu…ku…ro…”轻到比风声还要小。好像脑子里有什么摇摇欲坠,沢田纲吉瞳孔越来越暗,他的小指却无意识地跳动了几下,回过神后,似乎有一个影子,或者是一个声音,一个怀抱,他说不上来。


 



 

“他不可能败北,这是谎话。”


 



 

沢田纲吉知道六道骸还活着并不需要任何理论来证实,那只是一种感觉,他整个人都被牵连在六道骸的身上,这样说起来有些荒谬,但确实是的,他和他像两颗树,表面上的个体,树根缠绕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六道骸的伤痕痛在沢田纲吉的身上,没有消失。


 



 

六道骸一定没有死,他算不上安然无恙,但沢田纲吉是知道的,他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着。


 



 

这点在不久的一个夜晚得到证实。


 



 

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他是抵触的,沢田纲吉被推到了一个怪圈,他最害怕的离别,一次次地重现,他想逃,却觉得脚底被抓紧,哪里都去不了。


 

沢田纲吉不认为那是梦,那可能是报应


 



 



 



 

这次不同。


 



 

他睁开眼,窗外是汪洋大海,翻腾地吞噬一个又一个扬起的波浪。他在一座旧房子里,木板和脱漆的蓝色。侧过脸不知何时六道骸已经和他并肩坐着,他们随着涨潮的海水摇曳,接下来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


 



 

沢田纲吉伸手覆在六道骸的指尖上,他在颤抖,随后紧紧地握住。


 

“骸,我其实现在很害怕。”


 



 

窗外的海水在一瞬间变幻成了海啸,越来越近,他们两人却只是静静地十指相扣,六道骸难得露出一个轻松的微笑,“


 

我从来没想到我居然也有说这种话的一天,可是如果是你的话,就总会有希望的。”


 

他转过脸看六道骸,太温柔了,沢田纲吉的泪水止不住一般流下来,连同他们两人一起淹没在海水中。


 



 



 



 

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出现任何转机,只是一股脑地往沢田纲吉无法控制的方向飞快地坠落,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像一个旁观者,一个飘渺的影子,被隔绝在这一切之外,只能任由所有的痛苦在他眼前发生,他想叫出声,或者伸手去阻止,抓在手里的什么都没有。


 



 

里包恩的死是没有任何预兆的,沢田纲吉甚至不记得那一瞬间他在干什么,他身边的景象都像碎玻璃一般散下来,然后生生割在他的皮肤里,可他感觉不到任何痛楚。


 



 

每当闭上眼便是自己的脸,远景,近景,黑洞,接着就交杂在一起,变成了一个万花筒,画面不停地转,飞快地,最后变成了一只只的眼睛,他们的眼睛,里包恩的,可乐尼洛的,家光的,妈妈的。


 



 

六道骸的。


 



 

只有沢田纲吉知道自己有多恐慌,但是这条路黑漆漆的没有尽头,连他也不知道接下来会走到哪里去,接下来他会失去什么,“该怎么办啊?”


 

他自己问自己。


 



 

沢田纲吉是不相信神的,可那一个问题像得到了响应,他在日渐枯竭的彭格列后院里看到了一只蝴蝶。


 



 

艳橙色的翅膀闪烁在一朵破败了颜色的花瓣上,像极了他燃起的火焰,沢田纲吉苦笑一瞬后,瞳孔却猛得锁紧


 



 



 

蝴蝶效应。


 



 

入江正一,计划,所有事情和快进一样,沢田纲吉无暇考虑其他的,因为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让那个最有可能性的自己来到他的世界,他需要他自己,因为他需要他失去的都回到他身边。


 



 

这个计划看起来如此的完美,代价是沢田纲吉的“死亡”。


 



 



 

他将这一切平静地阐述给入江正一,包括自己的去向在内,像在说其他人的事情,没有停顿,那个Don Vongola,就如同往常与人相处那般,表情和煦的像西西里春日的风,与死亡没有半点干系。


 



 



 

“…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别的方法?”沢田纲吉抬起眼睛看他,“现在连退路都没有了呢。能够让所有人活下去,如果这样可以成全的话,没什么好犹豫的。”


 



 

只是这样的决定,对不住那个时代的自己,也对不住…”


 



 

入江正一压着嗓子,却还是难掩哽咽过的沙哑声音。


 

绝望里的石缝有了一点生机,可以此交换的是沢田纲吉的“灭亡”,是不是有些太过悲壮了。


 



 

他收紧手指稳了一阵继续开口道,“我们…还需要一个人,来统筹这些,我不能留在彭格列,您是知道的。”


 



 

沢田纲吉几乎是条件发射地想到了六道骸,可他的名字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口。


 



 

“这个人不会受任何影响,绝对按计划丝毫不漏地进行。”沢田纲吉低头用手擦去了杯子留在桌上的水渍,“如果是云雀学长的话,就可以稍微安心了吧。”


 



 



 



 



 

他甚至连将这个计划告诉山本武和狱寺隼人的念头都没有过。黑手党总和家族一词紧紧绑在一起,可沢田纲吉对家族这两个字的印象从来都是简单的。


 



 

可以概括成一幅画,画里的人越来越模糊,是十年前并盛的教学楼,有他还有闹在一旁的左右手。羁绊太深,他不敢告诉他们,他无法预测这个决定会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他无意做这样的事,却无法避免,既然如此,便再瞒得久一些吧。


 



 

至于六道骸…


 



 

他不怕他不理解他,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更多的解释,就像呼吸着同一口空气,是拥抱对方的灵魂一样深刻的人。


 



 

可是沢田纲吉没有办法亲口告诉六道骸,


 

“我会去赴死。”


 



 

他想,这样的话是否有些太残忍了。


 



 

有了周密的计划,沢田纲吉开始忽视时间,一片树叶落在急速转弯的河流中,眨眼的瞬间就要落入大海,连停下来喘气的空隙都没有。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六道骸,他是不是在躲避他?也可能是六道骸察觉到了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沢田纲吉是在收到白兰邀他共进晚餐的书函时才意识到,这天已经近在咫尺。


 



 

人都是这样的,越压抑着不见,思念就跟疯长的野草,覆盖了整颗心。他只有最后一天了,沢田纲吉竟然有点慌,那种感觉很奇怪,每个人都不晓得明天会遇到什么,自己的保质期在哪一天。可明天,是他理论上的最后一天,沢田纲吉有个念头,他可不可以自私一点,他想要见六道骸。


 



 

这个梦比以往的都要真实,他们俩对望站着,隔了一段距离,沢田纲吉不敢靠六道骸太近。


 



 

他沉默地看他,是有多久没见到六道骸了,沢田纲吉的想念并没有因此而得到抒解,爬满心脏的藤蔓,因为眼前的人生长的更是快,甚至长出了花朵,压地沢田纲吉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以至于不窒息过去。


 



 

他有多少话想要告诉六道骸,可是他完全失了头绪,只觉着鼻子发酸,埋着头说了些无关紧要的话,“你头发又长了不少。”


 



 

六道骸站在远处笑了笑,终也没向沢田纲吉的方向踏出一步,换上平日里的笑意,“是有段日子了。”


 



 



 



 

“你知道吗,我最近想了很多事,像是等你真正的回来以后的事。我虽然在巴勒莫那么多年却没去过喷泉广场。


 



 

是不是错过了很多事情,但是又不觉得遗憾,总觉得若不是和你一起就没有意义了…”


 



 

沢田纲吉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地讲出这些话,说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停下来掩饰自己哽咽的声音。


 



 

“你是在对我承诺什么吗?”


 



 

“不,”沢田纲吉用手背不经意地擦过鼻尖,止住了要决堤的感情,挤出一个笑容,“是一个心愿,我这个人哪里敢对谁再承诺什么。”


 



 



 

“那么沢田纲吉你知道我的愿望是什么吗?”


 



 

他张了张嘴,不敢回答六道骸。


 



 

沢田纲吉没有确切的一个答案,


 



 

耳畔边却杂乱地回响着六道骸的声音,最后频率渐渐变得一致,反反复复地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牢笼吗】


 

【你是来救我的吗】


 



 

他想六道骸肯定察觉到了,他的计划,不管瞒得再好,怎么会骗得过六道骸。他和他之间,不是朝夕相处的渗透,是直销一眼灵魂便交在一起了。


 



 

沢田纲吉对六道骸的思念像落在大海里的星星,密密地汇成一条天河,波涛涌过来便又都被埋进了海底。他被所有人摆在神坛上,他们膜拜他,称他为至高无上的Il padrino,他们叫他don vongola。


 



 

他从起先的拘禁不安也开始学会了怜悯,学会了假装成一个神一样去爱众人,去恩赐受他庇护的孩子。


 



 

可沢田纲吉也只是个人,他也会害怕,生死离别在他面前不断上演,他只是用麻木的态度去掩饰他临近崩溃的情感。


 

就像在此刻,他真的怕极了,他并不是胆怯这一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他只是怕因为他的离去伤害别人,他反复揣测山本和狱寺会不会气他不告而别,他还欠他们那么多,他怕自己的计划里伤害到他们半分。


 



 

他想,他还没救出六道骸,从未真正地拥抱过他,亲吻过他一次。


 



 

为何是这一晚,沢田纲吉早就把自己关起来了,他的梦变成了牢狱,日夜折磨他。却久违地,为六道骸打开了一个缺口,他也在这一刻了然了全部。


 



 

六道骸想过阻止沢田纲吉,他甚至在见到他的瞬间便想过去拥着他,整个身体,每个活着的细胞都在叫嚣,不要走。


 



 

但是六道骸根本不知道怎么挽留这个人。


 



 

六道骸想他们相隔这段距离或许是他们的共识,害怕靠得太近乱了分寸,会克制不住自己紧紧拉过沢田纲吉让他不离开自己半步。讽刺的是,他此时此刻在沢田纲吉面前不过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影,啊,是了,他并不在这里,他也是推着沢田纲吉走到悬崖的边缘的原因之一。


 



 

从出生到遇见沢田纲吉之前,六道骸是怎样在活着,那种事情也不过是十年前而已,却感觉远的像是几个世纪以前。那个时候的他,本质来讲亡命之徒罢了。


 



 

若是没有沢田纲吉,若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另有其人,他一定已经死了,败北在谁的手上,倒在逃亡的路上,不会有人再记得他是谁。


 

沢田纲吉把火焰种在他的身体里,待他意识到的时候,眼前的世界因为这个人而改变了色彩。


 



 

六道骸停下来想,或许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沢田纲吉就并不那么丑陋。连同他自己的人生,六道骸也开始变得有期待。


 



 

他头一次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只有活下去就可以见到他。


 



 



 

六道骸在害怕什么,沢田纲吉都是知道的,所以他开不了口,只因为他们都没办法改变什么。


 



 

他多么无奈啊,他碰不到六道骸,他也不能告诉他要离开了,因为沢田纲吉连承诺的底气都没有。


 

他们只能站着,假装他们不过只是短暂地无法见面,可沢田纲吉怕极了,假使他就这样抱着这份在心里不断呐喊的爱死去呢?


 



 

他爱他,他爱六道骸,他想要任性一次。


 



 

沢田纲吉开始缓步向六道骸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他们专注地看着对方,生怕错过一个小动作,要把对方的一切都刻进自己的体内。


 



 

他把头抵在六道骸的胸腔上,隐约有心跳传过来,沢田纲吉说,“就好像你真的在这里一样,真让人舍不得啊。”


 

跳动的一下下让沢田纲吉忍不住想要哭出来,“我怕这件事我会错过机会告诉你,骸,我…”


 



 



 

“嘘————”


 

休止符般,六道骸的手指抚在沢田纲吉的嘴唇上,凑到他的耳边,宛如他们往日在平静的日子里的嬉笑,“如果讲了那句话,就好像在真正地告别一样。”


 



 

【只要是你,就一定会有希望的】


 



 



 

六道骸的指尖勾勒沢田纲吉脸的轮廓,他垂下眼睑想要去亲吻,一层冰霜般的屏障急急地推开了沢田纲吉,将他们拉开。不等沢田纲吉伸手去抓,梦境的一切都化作一场雪,化在了他眼前。


 


每一天,这一个梦都在重复上演。可能是六道骸站在沢田纲吉棺木旁时,也可能是他拿所剩无几的余力挡在稚嫩的沢田纲吉面前的一瞬间恍惚,还有白兰在他面前宣布他死讯的时候,每一遍都让沢田纲吉的面容变得更模糊,变成了马赛克,连着一块一块,最后抱成模糊不清的色斑,融化进他的血液,之后六道骸的每一口呼吸都有沢田纲吉的,他还活在他的身体里,他便一定要背着他的一切继续前行。


因为一定会再见到他。


 

六道骸在那晚的梦里,对消失前的沢田纲吉说,“Mai dire addio.”




Fin



——————


相当混乱的一篇,但是写的时候更多是想体会他俩当时的感受

我假想过很多次27假死前的场景,69要怎么处理,他要怎么接受,真的是非常痛苦的一件事,想来想去觉得能够忍受一切去实现27的目的才是69会做的事吧(这里还要感谢因为木几太太的神仙分析让我恍然大悟


 


啊啊啊,六道骸实在是太爱沢田纲吉了(破音

评论(23)
热度(269)
  1. 共17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SognoMaiden | Powered by LOFTER